环球时报驻美国特约记者 于旭明】从小在美国长大的校立楠2009年从杜克大学毕业后,到泰国做了一年义工,教当地学生英文写作,回美后在纽约找到一个医药咨询的工作,经常跟少数族裔打交道。她说,小时候对自己的身份认同有过困惑,但长大后发现,自己的文化背景反而让她在工作中更得心应手,在生活中感受的文化冲突也淡化了很多。校立楠是美国第二代移民的一个例子,调查发现,美国社会的“大熔炉”作用,使得第二代移民总体上比第一代过得更好。
在移民家庭成长的孩子因为不同文化的撞击,经常容易产生身份认同的困惑与迷茫,有人变成所谓的“香蕉人”,但像前面提到的校立楠这样摆脱身份认同困扰,积极融入主流社会的第二代移民越来越多。美国皮尤研究中心最近首次对美国第二代移民中2000万成人的生活和工作状况进行调查分析,发现第二代移民无论在收入上,还是受教育程度上,都比父辈好很多。从家庭中位收入来说,第二代移民年收入已达58100美元,比第一代高出近三成;从文化程度看,36%的第二代移民有大学以上学历,比全美平均水平高5个百分点,比第一代移民高7个百分点。
上世纪60年代以来,华人来美第一代移民约有248万,占亚裔移民的1/5,是亚裔中最大的移民群体,在所有移民种群中仅次于墨西哥裔。从60年代到80年代,来美的主要是台湾、香港的华人,他们的子女现在大多已长大成人;而大陆移民是80年代后才开始大规模赴美,他们的子女多数尚未成人。亚裔现有240万第二代移民,55%有大学以上学历,家庭中位收入为67500美元,贫困率为12%,51%自己拥有房子。这些指标与第一代移民基本上相差无几,略有改善。这主要是因为亚裔第一代移民中,很多人是赴美留学后留在美国的,起点相对较高,因此第二代华裔移民与第一代相比,在经济和教育程度上改善的幅度不像拉丁裔那么大。但在职业选择上,有更多第二代华人从事技术和管理类白领工作,而不是餐馆、杂货铺、保洁、维修等蓝领工作。
第二代移民过得比第一代移民好,其中倾注着第一代移民的心血与牺牲。出生于高干家庭的贾女士在国内时,丈夫是某研究所总工程师,20年前移民美国后,由于语言问题,找不到对口工作,为了养家糊口,夫妻俩甚至去酒店打扫房间。他们苦了自己,也要努力培养子女成才。女儿大学毕业后从事电脑行业,结婚生了一对儿女;儿子当兵退伍,结婚后有了两个男孩。历尽第一代的艰辛,他们如今已由一家人发展为三家。
像贾女士这种第一代经历了国内与国外剧烈反差,靠自我奋斗实现“美国梦”的华人并不罕见。尤其是那些在国内没有受过高等教育,甚至是早年偷渡来美的华人,在美国难免都经历过吃苦挣扎的过程。不过,也有很多华人是在中国改革开放后来美的留学生,他们扎根美国后,便可为子女提供相对优越的环境。他们有共同之处:家庭经济条件不错,父母重视孩子的教育。
校立楠的父亲是生物医药科学家,母亲是美国私立学校的中文教师。校立楠说,小时候父母对她抓得很紧,希望她出人头地。父亲希望女儿考医学院,但她不喜欢,为此与父母产生过矛盾,但由于她性格比较独立,不喜欢干的事情不会强迫自己去做,最终做主的还是她自己。在杜克大学上学时,校立楠主修生物医药,但也选修了许多文化、经济类的课程,而现在她在医药咨询公司的工作,经常跟不同国家、不同族裔的人打交道,是融合医药、企业、商业、文化的工作,她自己很喜欢。对于未来职业发展的前景,校立楠表示,相信自己的选择范围比父母那一辈要大,因为英语完全是本土的,中文也不差,又了解美国文化,找工作相对容易。
皮尤研究中心的研究报告发现,第二代移民与第一代移民更大的不同在于,他们更加融入美国社会。第一代拉丁裔和亚裔移民只有三成会认为自己是“典型的美国人”,而第二代移民有六成认为自己是“典型的美国人”,他们更认同美国的社会文化,虽然多数人并不会忘掉自己祖上的根。第二代移民九成以上能讲流利的英语,有更多本族裔之外的朋友,跨族裔婚姻的比例占15%,是全美平均水平近两倍。他们比父辈更多参与主流事务,更多人开始从政,这从美国华裔官员多数是第二代及以后的移民即可见一斑。这些也说明,美国社会对外来移民确实起到了“大熔炉”的作用。
校立楠说,父母的中国文化背景很强,而她既没有白人通常的那种通过去教会形成的社交圈子,也没有父母那样热衷于华人社区和中文学校的圈子,但她会更多地参与到主流社会中,通过工作、生活形成属于自己的微型社区,这种社区可能会淡化身份认同问题,更多地考虑兴趣与爱好,同时又因自己的家庭背景,难免更关注亚裔和华人社区,并且乐于为社区进步多做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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