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正下着绵绵细雨,路上的车子都行驶得缓慢,坐在巴士里的我频频看手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我抵达伦敦希特罗机场时比预定的时间迟了一小时。我背着我那笨重的大背包急急地走向“Camp America”的登记处,幸好还来得及。
在候机室里,碰上了许多和我一样准备到美国工作的年轻人,大家的心情想来也与我一样充满兴奋、紧张及好奇。
听说每年都有上千位年轻人参加这个在暑假到美国工作的计划。到美国工作可以分成几种,一种是通过经纪申请签证,然后到美国找任何一份工作,例如:侍应生、推销员等等。另一种则是到美国的暑假营当辅导员。我参加的是后者。
美国暑假营
美国的暑假营可分为几种:私人暑假营、街头儿童暑假营、残障暑假营等等。私人暑假营是让那些来自较富有的家庭的儿童参加的,营里的设备当然也非常齐全,街头儿童营是让那些在街上流浪的儿童参加的。
我工作的残障营,顾名思义,是专为那些需要特别照顾的残障人士设立的。在营里,我们尽量让那些残障人士参与许多普通人的活动,譬如:游泳、做手工、运动、武术、声乐等。这样一来,他们会感到在这个世界上,他们不是没用的。
在飞往纽约的途中,坐我旁边的美国籍老太太与我聊天。她对我的工作感到很惊讶,尤其是当她获悉这份工作与我就读的大学毫无关系,只是因兴趣而申请这份工作的时候,她更说不出话来。
也许我是亚洲人的缘故,再加上大多数美国人对暑假营辅导员的来源不甚了解,所以她才会有如此反应吧!聊着聊着,老太太从钱包里掏出了两张一元美钞,与同她随行的女儿各别在一张美钞上签名留言给我做个纪念,并祝我好运。当时我当然受宠若惊!在还没到达美国之前已受到美国人如此热情的招待,使我之前对美国人的许多偏见减少了许多。
残而不废
到达美国的第一天,“Camp America”把我们安排在新泽西州的一间酒店里。第二天,我们便各自到各别的营地去。我的暑假营(Clover Patch Camp)派了营里的两位节目策划员(南茜和凯蒂)来载我与另外两位辅导员。
令我惊讶的是其中一位辅导员是坐轮椅的!我尽量掩饰我好奇的眼神,最后在闲聊中才获知她是负责策划手工节项目的指导员。哇,当我知道她特地从英国独自飞来美国做这份工时,她这种残而不废的精神令我很敬佩她。
后来,到了营地,结识了来自美国本土及其他国家的辅导员,发现其中一位美国籍辅导员的听觉很差,她是靠助听器来过正常生活。这种聘请残障人士来残障营工作的现象,还是我头一次碰着。
开始时真是有点难以置信,后来却为这种现象感到欣慰,只因美国社会真正做到了尽量让每一个人,无论他身体上可否有缺陷都是同等的。
来到了暑假营
我们的营地并不很大,但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我们有一个不算小的暖气泳池、6个厢房,一个大饭厅、一个急诊室及一个职员休息室。我们的营地可算是建在树林里,环境清幽;营地后面还有条小河流,除了那些可恶的、无孔不入的蚊子之外,这一切配合起来犹如人间仙境,一切烦恼都可抛至九宵云外。
在营里的第一个星期,大致上的活动是清理和布置营地,同时也在这一个星期里接受照顾残障人士的训练。例如:我们学习如何替他们换尿片,如何把他们从轮椅上抬起,然后再把他们移至马桶或床上;我们也学习如何喂那些无法自己进食的人士。原来喂食也是一门学问,不是每一个残障人士吃的食物都与普通人的一样。
有些残障人士吃的食物需要剁碎,有些需要弄得稀烂,连喝的水也需要依据各别的状况来决定是否要加凝固粉及其份量。有些残障人士进食使用的器皿也很特别;有月型的汤匙,有切口的杯子,特制的盘子等,真令我们大开眼界。
残障人士迪士歌
在接受训练期间,我们也到残障中心观察及与那些残障人士交谈,以便多了解他们一点。令我感到无比兴奋及惊讶的是在镇上还有专为残障人士而开设的迪士歌!
看到那些四肢健全的痴呆人士在舞池里随着强劲的音乐摆身体,还有那些坐轮椅的人士脸带着笑容,坐在舞池旁静静欣赏音乐,时不时头部也随着音乐摇摆,我仿佛在这群特别的朋友身上找到了生命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