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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性病与自杀
凌出事了！第二天早上，小容接到王峰的电话，告诉她昨天晚上深夜有个中国女孩跳楼死了，那个人名字叫周念凌。小容傻了，她拿着电话任凭王峰叫着自己的名字，她都没有回答，她确实傻了！昨天下午还见到的人，突然间没有了，消失了，而且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她觉得自己不可以接受这样的事实，她不明白人怎么可以突然这么没了，走的无声无息，走的那么急促，不留下任何的东西。她觉得哀伤，觉得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插了一下，好痛，好痛。她突然开始恨自己，如果昨天她挽留住了凌，也许一起都不会发生。
王峰没有去上课，他急匆匆的往小容宿舍跑着，他担心这个善良的女孩子会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宿舍门打开了，他看到小容的眼珠乌黑，没有聚焦似的盯着自己，有些恐怖。
“你不要这样，谁都不想的，不要难过了。”王峰极力的想着所有安慰的句子，但是也不知道如何劝解。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都怪我！！！”小容大叫着，突然哭了，哭的非常的大声，泪水如泉水般的从小容没有光线的眼中涌出，顺着鼻尖，滴落下来。小容没有去擦，任凭这泪水肆无忌惮的流着，她摇着头，两只手在空中没有规律的摆动着，突然捂住了脸，眼泪就从指缝中流了出来。
王峰的心很乱，他不知道怎样才可以停止眼前这个女人的哭喊声，他明白她是痛苦的。虽然自己并不认识死去的那个女孩，但是在和小容认识的两个月中，凌这个名字已无数次的出现在他们的谈话中。小容时常提起她，就像一个大姐姐关心自己的妹妹一样，提到凌的时候，小容的眼神是关切的。王峰喜欢看这样的眼神，这时的小容全身充满着温情，只有这个时候，他觉得这个女人是真实的。
小容的哭声小了些，在强烈的情绪之后，她开始抽泣，头不停的上下摆动着，喉咙里不时的发出一种闷闷的声音。她慢慢的抬头看着王峰，眼前的人已被自己的泪水模糊了样子，只有那幅宽大的眼镜让小容觉得熟悉。此刻她的心里什么滋味都有，似乎凌的死只是这一切情绪的导火线，她好想大叫，压抑在心底所有的东西如江水般汹涌的淹没了小容的理智，忽然她冲向了王峰，一头撞进了他的臂弯中。
她需要这温暖有力的双臂，在这个时刻，她抛开了所有的顾忌，冲破了心中的理智的枷锁。小容紧紧的抱住了眼前的男人，头埋的很深，她又开始小声的啼哭着，泪水打湿了王峰的衣服。
王峰站着没有动，怀中的女人还在哭泣，他的心却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喜悦，虽让这个时候用喜悦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并不恰当，但是王峰确实在这刻感受到了快乐。自己爱的女人的身体是那么柔软，但她却用了全部力气抱紧了自己，王峰很惊讶，这么柔弱的女人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看这小容深埋着的头，他的手轻轻的抬起，抚摸着小容顺滑柔软的秀发。
小容没有排斥王峰抚摸自己的手，此刻，她不要理智，只要关怀。多年来，自己生活在压抑之中，无论对什么，她都必须用理智去面对。留学海外那么多年，一个人孤独生活了那么年，她感到真的累了。只觉得自己如同行尸走肉般的生活在这个异国他乡的土地上，每天她都带着面具，连独自面对自己的夜晚，她还是不敢弃下面具看看自己。
她也需要爱情，需要那种甜蜜，温柔的感情，可是面对自己真实情绪的时候，她退却了。从小的传统中国式家庭教育告诉她，没有权利去追求，只有等待。对于自己，她是残忍的，对于他人，她也是残忍的。
晚上，王峰在小容睡去后才离开。他抬头望着天空，竟看到了满天繁星。
警察局的人是在一周以后联系到小容的，作为死者身前好友，她的证词对于这个案件是十分重要的。虽然经过多方面证据显示，凌是自杀，但是警察局还是需要对小容作一些取证。
这是小容第二次去曼切斯特警察总局，第一次好像是三年前，那个时候她是和凌一起来的。每个在英国停留六个月以上的外籍人士都必须在入境后一周内去当地的警察局注册登记。人生真的很可笑，再来的时候，却是为了凌的死因做一些笔录。
接待小容的是一个英国胖女人，她非常客气，请小容坐下以后，还为她端了杯咖啡。
“你叫什么，和死者是什么关系。”胖女人收起刚才的笑容，严肃的看这小容。
“我叫郭容，和死者是好朋友。”小容有些紧张，她不敢看对面的胖女人。
“四月六号凌晨两点至四点你在什么地方？”
“我，我在宿舍睡觉。”
“有人和你在一起吗？”胖女人继续问着，不过目光稍微柔和了些。
“嗯，应该有，但是当时她也在睡觉吧，不知道这算吗？”
“这个人是谁?”
“我的室友，我们当时都在睡觉。”
“你最后一次见到死者是什么时候，你们说了些什么？”
“应该是前一天吧，没有说什么，只是问候了一下，她就走了。”小容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说：“不过，当时我觉得她挺怪的。”
胖女人的眼睛一亮，马上问到：“为什么？有什么怪的？”
“我不知道，只是觉得她挺沉默的，和平是不一样。”
胖女人飞快地在纸上记着，然后又问小容：“你可以形容一下吗？这对案情很重要。”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平时她话挺多的，但是那天她没有说什么，而且想避开我的感觉，眼神挺忧郁的。”
胖女人点点头，接着询问了一些关于凌的生活细节问题，最后让小容最近不要离开曼切斯特，有任何的情况还需要她来协助调查。
“她真的是自杀吗？”在走出门口的时候，小容突然转身问胖女人。
“现在是这样认为的，因为当时有目击者，看到她从楼上跳下，但是并没有看到其他人。当然这只是推断，我们还要等法医的报告后才可以最后下结论，你先回去吧，有任何结果，我们会通知你的。”
凌的死因报告在一周后出来了，小容接到警察局的电话的时候，情绪有些激动。在出学校的时候，她看到了站在花坛边等她的王峰。经过了上次的事以后，他们之前有了些变化。小容觉得多了份亲切感。王峰执意要陪小容一起去警察局，他们在校门口叫了出租车。两人在车上都没有说话，都在想着心事，所不同的是，小容想着凌的死因报告；而王峰想着小容柔软的身体和她有力的拥抱。
凌确实是自杀，小容对于这个结果有些意外。她觉得自杀这样极端的行为不可能会发生在凌的身上。法医在凌的胃中发现了迷幻药的残留物质，另外一个让小容吃惊的验证结果是，凌患有性病。在警察调查下发现凌和外卖店老板李本和有性关系，在李本和的证词中，他承认自己确实和凌是情人关系，但却否认和其死因有关。另外凌的性病是李本和传给她的，也许是因为这个关系导致凌的忧郁，最后在服用迷幻药之后，才会做出跳楼这样意外的行为。
“你们会起诉李本和吗？”小容在警察局里激动的问。她恨那个害死凌的男人。
“对不起，我们不能，李本和并没有杀害凌，他没有犯法。”
“什么！如果不是他，凌怎么可能患上性病，也不可能自杀! ”小容很激动，她站起来大声地吼着。
“这是他们之间的私人行为，不是导致凌死亡的直接原因，我们不能因为这而起诉李本和，对不起，小姐，我们理解你的心情。”
“你们他妈的是什么警察！”王峰很惊讶小容会说脏话，在她眼里似乎这些词语小容根本就不认识。
“小姐，很抱歉，我们不能这么做，但是对于凌最后服用迷幻药的事情，我们会进一步调查。”
小容最后是被王峰拉出警察局的，她太激动，声音都有些扭曲。王峰看着她叫到：“你冷静点！”
“冷静，你叫我冷静，哈哈，我怎么了，刚才丢你脸了？”
王峰突然觉得眼前的她有些陌生，和他认识的羞涩女孩完全不一样。小容的眼光很冷，她默默的看着王峰说：“都是你们这些男人，害人的臭男人，我恨你们！”小容挣脱开了王峰的手，飞快的跑了。
小容对凌的这种情感在王峰眼里有些过了，虽说是最好的朋友，但也不该有如此冲动的表现。也许社会的变迁，人性的转变让王峰对友谊有了些暗淡的看法，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女人之间的友谊太细腻，一时间，他们还不明白。他看着飞奔而去的小容，心里也有些难过，刚对自己张开了心扉的女人，难道又这样离自己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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