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靠给黑小弟做作业，当然挣不回温饱。我和婷婷又在学校附近的一家餐厅找了一份杂工做。开始半工半读。

　　洗碗不需要太多的经验，需要的只是体力和毅力。最吃力的是把满满的一大盆碗盘从地上搬到水槽旁的工作台。最痛苦的是一双手连着四个小时浸在肥皂水里不能出来。最快乐的是每天能在这里领到一份免费的晚餐。

　　婷婷在前台做服务生，虽说稍稍比我轻松一些，但也有她的苦衷。就在老板的眼皮底下，老板指到哪，人就要跟到哪。客人说的永远都是对的。遇到无力取闹的客人，也得尽量忍其吞声。口头禅自然的变成了“好的”，“是”，“马上”。可怜的自尊心只能留在家里当成摆设品。

　　一个月下来，老板递给我们一人一沓钞票，我笑了，婷婷也笑了，笑得很苦。接过钱，数也没数就放进了口袋，心里反反复复的感叹“人为财死”。后来和老板熟了，他问我那天为什么潇洒到钱也不数，我笑说老板不会少我这点钱。其实是我不敢数，我不愿意让我那双泡得腐白的手和“血汗钱”在离我视线这么近的地方同时出现。

　　从2002年4月开始，原先一向只敢小打小闹，作奸犯科的光头党突然变得疯狂起来，所有外国人都是他们攻击的目标，特别是在莫斯科，几乎天天都有流血事件，天天都有外国人不明不白的死去。不少国家的驻俄使馆都收到了注明限几日内滚出俄罗斯的恐吓信，甚至有不少驻俄使节被打，被杀。

　　学校也没有能力保护留学生，只有让留学生们暂时放假，并忠告：‘请尽量避免外出’。

　　我相信在那一段时间里，绝大多数在俄罗斯的中国人都会对当时的情形记忆犹新，几乎天天都有外国留学生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光头党追打。不夸张地说，那段日子我们在俄罗斯，简直就是亲身体会到了解放前地下党在白区工作的危险情景。出门就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最惨要数老黑，隔着好几百米就能一眼认出来。相比之下中国人的情况要好一些，一是因为在俄罗斯的中国人多，外出办事尽量结伴而行；二是只因为在一些大城市都有中国寻呼台，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中国寻呼台就尽快给提示，大家可以绕道而行，避免危险；三是中国人不怕死，实在跑不掉就跟他们拼命，老毛子多少也有些顾虑。

　　有一个问题始终困扰之我们：

　　二战时，小日本侵略中国，尽管现在中国和小日本已经恢复外交多年了，但还是有不少中国人对小日本没什么好感。

　　同样的，当年希特勒也侵略苏联，可怎么这帮傻B老毛子现在这么崇拜纳粹呢？

　　不幸也在我们身边发生，老许被打了，好在捡了条命回来。我跟河马每天轮着班照顾他。

　　听说卡斯特罗马，高尔基等地的中国人团结起来，有组织的出击，跟光头党对着干，打了不少胜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