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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 大概是很少遇到有同路的中国人去那个陌生的国度,他回答时声音竟让她觉得透着些意外的喜悦,“去读书吗?”
“嗯。” 回答尽量简短, “你呢?”
“也是,这是第三年啦。” 他看起来那样的坦然,没有一般在陌生交谈中常有的闪烁其词。“为什么选择挪威?”
她对这个问题感到有点不解,如果他觉得去挪威读书很奇怪,为什么自己又在那里都三年呢?她琢磨着,挑了个最现实的理由“有奖学金。文科在别的国家很难拿到奖学金的。”
“是吗。你的功课一定很好!” 他说。
“你呢?学什么专业?” 她问
“计算机。”
“本科?” 她看着他,揣测他的年龄。
“不,硕士。先学了一年语言,今年是最后一年。你呢?”
“读硕士。第一年。” 她回答。
广播里传出登机的讯息,结束了两人的谈话,站起身排队领登机牌。他背着一个大包往前走,排到长队前面。她背着小包排在后面。他回过头对她笑笑,指着自己的位置,示意让她过去,自己排到了后面。一个挺绅士的家伙。她笑着谢过他,很快领到了登机牌。
飞机很大,坐满了人。她的位子在飞机中间,没有靠在窗边。而他被安在了前面。叶星彤独自往后找到了自己的位子。坐下来。等待起飞。坐在她旁边的是另一个中国留学生,他的目的地是芬兰,这是一个上海的小男生,家境优越,正在读大三。一路上告诉她很多留学的趣事。关于他怎么适应昂贵的物价。就是把欧元当作人民币用。关于他怎么应付presentation, 怎么吃pizza,并告诉她他带了一水瓶的酱油,逗得她哈哈笑……交谈使旅途显得不那么漫长,结束谈话,吃完午餐,他带上耳机开始听音乐,她也听了一会儿,调来调去没有满意的,就干脆靠着椅子睡觉。不知多久,迷迷糊糊的听到空姐提醒调好坐椅,她睁开眼睛,系好安全带,感到飞机开始下降了。
飞机安全着陆在Helsinki 国际机场。她觉得有一点兴奋。看到满眼的外国人,和叽哩咕噜的语言,她真实的意识到现在她离家真有几千几万里远了。芬兰机场,会是什么样子呢?取了随身的小包,她随着人群往外移。这班飞机上多数人都会转机去别的国家。德国,荷兰,瑞典……第一次觉得这些名字不再那么遥远了。如果能再碰到那个同路的人就好了。她想,总比一个人傻乎乎好些。他在前排应该先走了吧。走到机舱出口,意外的看到那男孩正笑笑的对她打招呼。她很高兴,也回他一个微笑,说:
“我以为你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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