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1日周五
圣彼德堡与莫斯科有很大的差别,一进饭店,前台的服务员会微笑地用英文与你交流,各个指示系统也开始有英文出现。这就是城市职能不同的结果;在莫斯科,警察不仅对外国人很警惕,就连本国人也同样。比如我是圣彼得堡人,如果在莫斯科停留超过三天而没有到警察局备案,那就会有麻烦。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前天,可怜的Tony和另一个加拿大制片─Kate在莫斯科街头拍摄被捉进警局,而我们在圣彼德堡就算拍摄政府车队也没有问题的原因。
据翻译介绍,在圣彼得堡,一年中只有六十天的好天气,但我好像更喜欢这里其余的三百零五天;,在乌云中透着一块天兰,一种俄国特有的厚重尽在其中。这座城市是在一片海滩上建成的,据说在建城之初,彼得大帝要求每个来彼得堡的人一定要带一块石头,否则就不许进城。因此,这个城市其实是填海造就而成。彼得大帝的一纸命令,让世界多了一个美丽的城市。
在圣彼德堡,以涅瓦河为主分布有许多河道,其上共有桥梁三百余座,有北方威尼斯之称。乘船行进在涅瓦河上,随行导游谢尼亚指指左边:那就是阿芙乐尔号巡洋舰。在冰冷的寒风中,我第一次感到自己与一个历史事件是如此的接近;好像已听到1917年的那声炮响。冬宫在哪里?却又好像被淹没在现代的城市节奏中,让我觉得遥远得看不见。
这就是俄罗斯,在我的记忆还停留在苏联的时候,它已经现代的让我陌生。从小对红色苏联的印象都像是一个没有发生的传说;只有当我在地下通道看到两位老太太围着厚厚的头巾,并排站在一起,用歌唱的方式向过路人行乞,那曲子才让我把这座城市的另一个名字想起:列宁格勒。
从俄罗斯到苏联再从苏联到俄罗斯,好象都是一夜的变化,在人们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这个巨大的国家已经翻了一个身。每一场革命与变革都会改变一代人的命运,人们在接受的时候开始改变自己。
我们在圣彼得堡的翻译谢尼亚,就是在变革中改变的一代人。谢尼亚的父亲是位有名的汉学家,而她本人也是毕业于莫斯科大学的东方系。在苏联解体前,她在学校教书是份很稳定的工作。解体后的俄罗斯,物价飞涨,原来稳定的行业现在变成了没有前途的职业。在俄罗斯,很多家庭的离异是因为男人无度的饮酒,谢尼亚也是因此而离了婚,自己带着上小学的女儿。为了多赚些钱,她开始接团干导游。很快,她学会了导游的全部赚钱本领,比如我们想买一些当地的纪念品,她便会把我们领到定点的旅游商店,然后向店家拿回扣;在我们抱怨芭蕾舞的票价太贵的时候,她就回建议我们去看脱衣舞,因为那比芭蕾舞穿的还要少。我知道她是在开玩笑,但也能感觉到她内心的不愉快。因为她大多数时间都在干着一项自己不喜欢的工作。她很庆幸自己会说流利的中文,但她也很苦恼,不知道这份无聊的导游工作的终点在那里。她已经不再奢望回到大学里继续研究工作,因为她还有个女儿,她想生活的好一点。在宠物市场,谢尼亚看到了一只可爱的雪兔,她想起过两天是女儿的生日,但犹豫再三还是没有买下来。她只是说:“过两天,过两天我一定买。”从市场出来,我和音响师李宁一起把雪兔买下来送给了她,她好象很不好意思。晚上,她有带我们去了一个专门卖纪念品的市场,这里又多又便宜,我想,这是谢尼亚的一种良心的饿补偿吧。其实我们一直没有责怪她的意思,为了活的好一点,每一个俄罗斯人都在改变自己,这中间有很多说不清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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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百花洲文艺出版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