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9日周三
塔吉亚娜是莫斯科大学的教授,我与她的相识是因为我父亲在两个月前的来访。
在莫斯科的小雨中,我们找到了她住的宿舍楼。在门口的小路上,看到一头金发的塔吉亚娜,手里打着一把藕荷色的雨伞,正微笑着迎接我们下车。那种在淡紫色与金黄色呼应下的徽笑,透出一个俄国教授特有的风度。
塔吉亚娜的父母都是前苏联著名的地质学家,她自己也是莫斯科大学的教授,负责莫大地质博物馆的研究工作。虽然每月的薪金只有两百美金,但她好像并没有活在抱怨中。
塔吉亚娜对中国有特殊的喜爱,她拉着我看遍家中所有与中国有关的东西,眼中流露着向往。小的时候,她曾随父母到过蒙古,晚上听着牧民们悠远悠长的牧歌,塔吉亚娜开始喜欢上了东方。可是因为经济的原因,她始终没有去过中国。她对中国的了解就象我对俄罗斯的了解一样:主要是通过电视与电影。今天,我们决定为塔吉亚娜做一顿地道的中国菜。她兴奋的从柜子里找出她买的中国盘子,然后象个孩子似的站在我们身后,好奇的看着我和小源切这切那。我从书包里取出给她带的中国CD,但她的家里没有CD机,只有一架老旧的钢琴。我突然感受到,一个知名教授的生活竟是如此的简单。
告别热情的塔吉亚娜教授,我们又来到莫斯科大学;夜色中的莫大主楼看起来更象一座雄伟的保垒,关于这座主楼房间之多有一个说法:如果你从出生就住在这里,并且每天换一个房间,就算你很长寿,也在有生之年不能尽享所有的房间。这就是莫斯科大学,让来的人不得不仰视才见。
来的目的是为了解中国留学生在莫大的生活。一到宿舍四楼,就听到了熟悉的中国话,鼻子里闻到熟悉的中国烹饪的味道。这层住的大多是念预科的学生,他们在国内多是高中毕业,初到俄罗斯,语言不通,如果要打车出门,通常是叫上住在405的老生一同去。最有意思的是,不管哪个新生出门都叫的是同一个人,所以我觉得此人已很具备导游资格。
面对镜头,他们突然变得很谨慎,刚才对于新环境的种种抱怨都闭口不再提起。出门在外,还是让父母少担点心吧。远行,离开熟悉的一切,自己对自己负责,这就是长大成人。在镜头前擦干刚才的泪水,他们还只是孩子,也许不该承受如此之多。
陪我们一起去的卜丽沙,一个在十年前就来到莫斯科留学的齐齐哈尔姑娘。那时她还只是一个初中毕业生,象一切刚来到这里的孩子一样,用泪水表达对一切的不适应。她有一天就告诉自己,如果出来了又拼命的想回家,那就不要出来!于是她开始让自己快速的超越年龄的成熟起来,当你不能改变环境的时候,唯一可以改变的只有自己。每一年,卜丽沙都要回齐齐哈尔,可每一次的同学聚会,又都让她胆战心惊。是自己的心态提前衰老了吗,为什么大家在一起谈论的事情好象那么幼稚,那么的离自己遥远。她活的很现实,因为问题总是现实的,她开始不抱有太多的幻想,开始事实在在。卜丽沙总是告诉刚来的留学生:出来了,就是花了家里不少的钱。要留下,就要自己调整,别再让父母操心。
面对着这个24岁的齐齐哈尔姑娘,我和她有同感,我们都承认,在这十年留学生活中,她没有浪漫的青春期。
今天最有意思的事是与俄国黑社会的第一次正面接触。你千万不要害怕,我们没有动刀动枪,只是说了两句话。在一家夜总会门前,我们被两个一身黑衣的大汉面无表情的拦住,他们说的笫一句话:对不起,今天这里包场。我回答的笫二句话:谢谢,再见。
下了台阶,看见门口横着停着一辆加长的白色林肯。上了出租车,我问司机:今天都没有客人,你为什么还在这里等?司机回答:我就是在等你们这些不让进的客人。
听,多么聪明的回答。
说起莫斯科的出租车,我不能不再多说两句。其实,你在街上基不上见不到挂牌的出租车;但只要你把手臂向下一伸,马上就会有一辆私家车停在面前。只要你说好要去的地方,价钱谈好,一切就妥了。在莫斯科或是整个俄罗斯,大家都是这样以车养车的。因此在某种意义上说,这里到处都是的哥的姐。只是国家少了不少税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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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百花洲文艺出版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