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发生过的事情该怎么了结?只有一种方式,——毁灭!
8月末的一天,沈伯伯从上海到北京,处理收购两家制药厂的事宜,他曾经是我父亲同一个部队的战友、一个系统的老下级、多年的挚友。后来,他下海做生意了。
最后一次见到他,还是在父亲的葬礼上。
沈伯伯得知我在北京,约了吃饭,方才知道我出了事故,我请求他别让我母亲知道。他要帮我找找关系把这件事解决掉,我谢绝了,对他说:以后如果母亲或者我有什么真正解决不了的难处,一定会找他帮忙的,希望他届时千万别拒绝。这件事,让我自己解决吧!
他谈到了公事,我曾听说过,他的公司上市后在国内开展了一系列收购举措。突然,他提到HY公司。
这个公司我太熟悉了,这个公司和某个人联系在一起,只要我没失忆,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HY公司怎么了?”我不由问道。
“从头到尾谈了一年多,6月份刚收购他们大部分的股份,现在,他们是我下属的子公司之一,可算填补我医药器械制品方面的一大空白了。怎么,你知道这家公司?”
我的心里怦然跳动,Frank就是HY的总经理:“有点儿熟!”
“哎呀,”沈伯伯突然拍了下桌子,高声说道:“瞧我这记性!小陈(Frank)是你男朋友吧?”
“误会了,”我摇摇头,“我们只是一般朋友。”
“我记得你爸爸好像提起过的。”
“呵呵,没有的事儿,这是他和老陈私底下一厢情愿的呀!”赶紧得打消他的猜想,“我有男朋友的,您可别瞎猜啊!”
……
我不得不相信,许多事情冥冥中自有定数的(我怀疑是沈伯伯回上海后说了什么),几天后,9月4日,消失了7个多月的人打来电话。就像在法庭上克制自己任何一丝冲动那样,我用最平静的语气问他:你好,有事吗?
正如我想到的,他说了一大堆工作如何如何忙,怎样没及时来看望我,相信我不是个小心眼的人之类的话。又说今天怎么努力抽出时间,一定要来北京探望我!
“别多说了,你在哪里?”
“我当然已经到北京了,你不知道,本来明天还要……”
“如果你来北京和我有关,那就直说吧!”我打断他。
“当然是看望你呀!我也知道来晚了,没办法,太忙了!别生气,好吗?”
“我从未对不值得的事情生过气!”我把冷笑和叹息都埋在心底。
“那就好,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去接你,”他在电话那端滔滔不绝地表演着,“对了,我们去‘京伦’一楼的‘古堡’听听音乐、喝点东西吧?你还记得吗,这是我们俩在北京去过最多次的地方。”
“难为你还能记住这个,呵,看来我对你真不够了解呀。可在半年前,‘古堡’已经关门了,现在是一家pizza店!”
……
半个多小时后,我出现在他面前,就在我家马路对面的“星巴克”咖啡馆,是我让他在那里等的。
按照星相学的说法,巨蟹座的人都很感性,而天秤座的相对理智。所以,当我,一个巨蟹女孩,面对一个天称男子的时候,百感交集,甚至在那一刹,有些无所适从。
当年,第一次这样与他单独面对面的时候,我还是一名刚入大学的女生,除了父亲和家里的堂表弟们,除了不谙世事时认识的男性同学们,从没和一位异性那么地近在咫尺。
我的最主流的感情历史,男主角始终是他,所有和恋爱有关的经历,总也脱离不了他的名字。
可是在我最痛楚和无助的时候,他消失了,消失地杳无音讯,消失地,令我肝肠寸断。仿佛,我们连朋友都不曾是过。
我们谁也没出声,沉默了五分钟。
我的眼神开始迷惘,已经看不清他的面容,当思绪触及曾经相携和缱绻的每一刻,我开始咬牙切齿,我心灵的最深处止不住地往外渗血。
“亲爱的,你好吗?看上去气色还不错!”他的那种笑靥,我难以理解,感觉虚伪不已,“最近真挺不放心的!”
我在一审法庭上,面对法官和被告的时候,都没有过这样的眼神;确切地说,我长这么大,从未有过这样的眼神。在眼睑颤抖了一下之后,我像看一个陌生人那样,直视着他,看得他游移不定。
我的右手伸进随身带着的白色手包里,那里有一柄刀。
是那年我在Munich,花了好几百欧元买的一柄手刀:未经任何雕饰的木纹手柄,纹路清晰,手感好到极致;德国质量的纯钢精心打磨制成,根本不必怀疑它的锋利程度。没有任何现代工序,指甲轻轻一弹,“噌”得一响,那么清脆,刀刃弹开了。
不应发生过的事情该怎么了结?只有一种方式,——毁灭!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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