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自由国度的不自由

　　这几天法国的一个热门话题是:要不要禁止家长打子女的屁股!事情源于一则新闻:一名气愤的父亲脱掉不听话的9岁儿子的裤子,照着屁股打了一记。正在闹离婚的母亲告上法庭,法庭判这位严父缴纳500欧元罚款,并支付母亲150欧元“精神损失费”。此事一经报道,几乎所有法国网民都反对此判决。

　　但法国目前依然在讨论要不要通过禁止“家长打子女屁股”的法律。统计证明,97%的法国父母承认自己曾打过子女的屁股。更令“反打屁股人士”绝望的是,绝大多数“打屁股”和“挨打屁股”者都承认,这是对儿童教育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被判父亲说,他之所以会打儿子一记屁股,实在是因为儿子不听话,并无任何想伤害或羞辱他的意思。但法官却认为,这记屁股是对9岁儿童的“暴力加羞辱”,违反了有关“不得向亲生或拥有监管权的15岁以下子女施加暴力”的法律条文。

　　对于信奉“清官难断家务事”的中国人来说,这一判决未免太过荒唐。虐待儿童与为了教育目的而打屁股毕竟是截然不同的。如果说世界上有一种好心的“暴力”,那就是打子女屁股了。然而问题是,法律无法分清“好心的暴力”与恶意的暴力之间的差别。事实上欧洲47个国家中有23个已经通过了禁止打子女屁股的法律规定。

　　我由此想说明的是,其实自称“自由的”法国社会有着远比中国严厉得多的对自由的种种限制。除了“打屁股”外,这几天法国另一个搅得满城风雨的话题,是对法律禁止星期日上班的争议。法国有些商店本来周日一直是开门营业的。顾客很高兴周末不上班时有时间来逛店购物。而职工也很高兴周日工作可以领双薪,每月能增收三四百欧元。然而司法机构却禁止周日开门营业。这又是一桩典型的越俎代庖的事件。

　　在法国社会,类似的例子可以举出无数。法国没有城管,但警察绝不会对随意摆摊的小贩手下留情。法国也较少假货。因为一旦发现,制假者将被永远剔除出行业。你在地铁里坐车,一个老年人可以拿出他的证件证明他是老人而请你让座,你不得不让。在中国是一个道德问题,在法国则永远是一个法律问题。

　　法国民法和刑法中的法律加起来达上万条。这上万条法律都是限制社会自由的。问题是法国人怎么可能了解这么多法律呢?但法国法律不存在“不知者无罪”的说法。因为法国法律开宗明义第一条,就是“假定你已经了解了法律”；要是你不了解,那是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