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建筑和制衣等外国工人居多的行业里,雇佣非法外国人的现象仍是很为普遍,因为在政府的稽查力量捉襟见肘的情况下,这种行为带来的风险,远不如它带来的利益可观。正是因为有大量的黑工场和像晓蒙和晓晓这样的黑工存在,才使得法国的大众成衣的价格非常有竞争力,巴黎也就成了欧洲各国服装商人都来购货的大众服装之都。
我有个拍摄的想法,躲在车库里,等上家批发公司送货来时偷拍,播放时同样把他们的脸也遮去。通过这样的场景,可以表现这类黑工场,只不过是法国地下经济链条最末一个环节,它们是应地下经济之需而生,而不是地下经济的创造者,在这里干活的工人,既是地下经济的一个组成部分,更是这个庞大组织最底层的牺牲者。我知道这个想法,也许很是“过分”,于是先和晓蒙商议。晓蒙很坚决地就否定了这个提议,并让我千万别和小老板提,这不仅不可能,还会让他恐慌,对下面的拍摄不利。的确,在小老板眼里,这是出卖自己的老板,万一被上家察觉,工场只有关门,他自己也别想在这个行当里混下去。我便不再提这个茬儿,阿兰很觉遗憾。
傍晚,小老板自己出门,找来了一些加工活儿。两个麻袋的布料,很少,只够每人干半天的。在这种情况下,“计划经济”,就代替了“自由竞争”:大家分别拿走自己的份额,谁也别多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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