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机动一百小组”传单出现的同一天,另一只警钟在第二组敲起。不过,这与什么事件、抗议无关。摩利斯宣布,隔日早晨将举行测验。
话才刚讲完,立刻引起一阵骚动。“这次测验并不算在总成绩之内。”摩利斯比比手势,试图安抚大家。“我的目的只是要让你们多一些考试的经验,并且验收一下你们学习的成果。如果不想具名,没关系;甚至不来考试,也无所谓。一切随你的选择。当然,我是建议你们试试看。不过,别太认真,准备一两小时就够了。”
除了摩利斯提及的用意之外,它也正好帮我们了解一下自己的学习状况。只可惜,时间紧接在法律技巧课口头辩论之后,大家紧张的压力与强烈的竞争气氛还未平息,就得再面对另一项挑战。摩利斯表示,问题会跟期末考类似,所以就像是个模拟测验一样。同学们听了,都觉得非同小可,考试结果,将会是个准确的排名指标。一想到这,许多人就又陷入无法自拔的恐慌情绪。
史帝芬一下课,就语气急促地逮着我说话。
“我们会碰面吧?读书小组?讨论民事诉讼?”
又来了,同学们的情绪再度摆荡于恐慌与放弃之间。泰瑞,选择了后者。当我问起要不要参加考试时,他死命地摇头。
“绝不,”他说:“我才不要傻乎乎地为啥都不算的东西卖命。没有充分准备,我不参加任何考试。别让他人在时候未到之前,逮着机会,算计你的分量。”
我决定参加测验,但不想大张旗鼓地准备。于是对史帝芬说,考前的读书会没必要。并且提醒他,摩利斯说一小时的准备就够了。
“别那么天真了。”史帝芬告诉我:“每个人都已经开始准备了。他们将熬夜苦读;如果我们不协力合作,根本没机会。”
不仅奥布瑞表示赞同,连忙着“机动一百”的凯尔也点头同意,于是我们四人在当天下午碰了头。心里老大不愿地参加;结束后回家,翻开笔记随便读一读,就丢到旁边去。我一直告诉自己:放轻松,放轻松。星期五早晨到学校,一边口中念着放轻松,一边看见同学们彼此互问刑事诉讼课的问题。显然,史帝芬的预期是对的,他们的确很用心准备。耳边传来一些案例,几乎完全没有印象。我赶紧离去,不想多听。
在朗德尔地下室的信箱当中,发现一份我写的诉讼要旨,上头有彼得的眉批。自从口头辩论之后,我就没再见到彼得了。那天,他匆匆忙忙地离去,我也羞愧得刻意躲避他。除了把诉讼要旨还给我外,彼得还附上一张纸条,写着:
“你的答辩状比口头辩论高明许多,不过如果我对其中任何一个说尽好话,那绝对是骗人的。坦白讲,你的表现不是最差的,但我知道你的能力,我期望的并不是这样。”
此刻,我不想重拾上周颓丧的感觉;对于彼得的直言不讳,我的第一个反应是气愤。把答辩状重重地摔到地面,或许还踢了两脚。管他的卓越成就,都是废话!稍稍平息之后,我试着用理性的态度面对,质问自己:到底是谁的错?你究竟在生谁的气?想想,把地下的答辩状拾起,留给威利。闷闷不乐地回到走廊,恰巧撞见史帝芬。
“你有没有听说?”他问。
“听说什么?”
“你绝对不会相信。”边说,边递给我一份早报,翻开其中一页,上头有篇小小的报道,标题是:“哈佛法学院的抗议事件”,里面描述了“事件”的来龙去脉,以及“机动一百小组”的诞生。佩里尼的名字出现好几次,不过只在结论部分有直接的批评,一字不漏,引用29位同学连署抗议书中的关键段落。看了,我有点悔不当初。
“他们为什么要印出来?”我问史帝芬:“他们从哪取得这份抗议书?”
“也许他们觉得同学都支持吧。”史帝芬回答。接着他还告诉我,组里有个同学的同居人是记者,先前看到“机动一百小组”散发的传单,决定追踪报道。小道消息指出,女记者曾经打电话给伟德,是他提供所有的资料,包括递交给佩里尼的抗议文件。这正是我感到不舒服的地方。既然连署了抗议书,就有一份责任,可是我原本以为,文件属于同学与佩里尼之间的私人对话,我完全不想成为公开羞辱佩里尼的共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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