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掏心剖腹的好友
2004年6月22日12:04    

  马恩交代下来的案例,是关于一名强暴犯,以酒醉不省人事为罪行的借口。我们的工作就是要搞清楚,这样的辩护在《模范刑法典》之下是否有效。法典的规定错综复杂,得花好几小时反复地仔细阅读,试图从外表矛盾的冲突点寻得平衡解决之道。困难的作业却让小组讨论发挥极大功效。很难想像在时间精简的原则下,还能保持深入的高品质对话;不仅有充分的机会,自我分析问题,又可以从别人处得到不同的见解,以及批判性的善意回应。智性上的交流与论战,真是一种精神振奋的愉快经验。

  除了奥布瑞太过礼貌,不好意思提高嗓音或插入对话,其他每个人都进入备战状态,随时攻击对方的弱点,然后滔滔不绝阐述自己的论点,直到有人中途打断为止。

  聚会结束后,每个人都显得心满意足,马上拍桌定案,正式成立读书小组,并安排往后固定的讨论时刻。比较年轻的凯尔与山帝先走一步,剩下来的四个“老头儿”还意犹未尽,继续闲聊瞎掰。我们各自谈论如何放弃原有工作,来到法学院的心路历程。

  “唉,”泰瑞说:“有时候就是不服老,频频告诉自己,不要就这样定下来了,还有很多新鲜的事物值得一试。”

  听了,心有戚戚焉。

  奥布瑞和史帝芬的情况则大不相同,各自有比较具体的理由进入法学院。对史帝芬而言,法学院的学历可以帮他找到稳定的教职。虽然已经拥有博士学位,但是社会学这个领域在学术市场并不吃香,除非有特别的专长,要拿到终身聘并不容易。

  至于奥布瑞,故事就精彩得多。1968年完成哈佛商学院的学业,投入进口市场,混了一阵子之后,在洛杉矶开了一间画廊,专门展示出售东亚的艺术作品。四年下来,一直弄到身无分文的破产地步,才把画廊结束。现在嘛,苦哈哈地来到这儿寻觅另一片天地。话虽如此,奥布瑞讲起来眉飞色舞,看不出有一丁点感伤的味道。据他表示,60年代中期,法学院学风保守,大多数人都还穿西装打领带上课。当然,现在就不同了。无论如何,奥布瑞已经受不了商场上大起大落的风险,决定找份铁饭碗,支领固定的优渥收入,过着舒舒服服的好日子。

  那晚回到家,觉得十分充实。从前刚开学时,还有点怨叹,不能住在学校宿舍,与同学的距离会愈拉愈远;但现在有个读书会,定期与他人互动,孤立无援之感顿除。事实上,小组几乎每天都有聚会。一周三天早晨上课前,讨论佩里尼的契约法;星期四和星期五下午,则用较长的时间讨论刑法、民事诉讼或侵权行为。

  更令人开心的是,我和奥布瑞、史帝芬和泰瑞马上就成为要好的朋友。常常在一块儿吃中饭、打球、聊天、共度周末。我们彼此推心置腹,无所不谈。这一年,我的世界跟这三个好友,将密不可分。 

  *** *** *** ***

  第二周之后,我开始尝试在课堂上发言。

  决定开口说话的动机,并不简单。其中一个理由是,实践从前对自己的承诺。记得还在考虑要不要申请法学院时,跑去旁听了几门法律课程。课堂中,我对学生消极冷漠的态度不以为然。有一节课,感受尤其深刻。那是高年级证据法的课程,当天教授正讲解律师与委托人之间的特许权,问了个连我这个门外汉多少都能回答的简单问题。结果,居然只有两三只小猫举手回应。教室沉默的气氛,究竟是因于事不关己的疏离感,还是惊吓胆怯的畏惧感?无论如何,我下定决心,绝不让这种现象发生在自己身上。

  然而,三思而后言,从来不是我的本性。尤其在紧张时刻,经常不用大脑地胡言乱语。课堂之外,一找到听众,就像公车上的醉汉,劈哩啪拉,说个没完;在课堂上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旦话匣子开了,滔滔不绝地胡吹乱盖,要停也难。开学迄今,让我如此克制自己的最主要原因,就是怕讲错话,丢人现眼。星期二佩里尼的课堂上,我终于不管三七二十一,勇敢地站出来了。当天讨论的是著名的“哈德利对巴克森德尔”案例,着重在原告对违背契约者要求赔偿的上限。佩里尼问我们,怎样的原则是哈德利应该忽略的,并且透露答案非常简单。同学热烈地回答,从“求胜”到“取得意义”,各种想法纷纷出笼,但似乎都切不中核心。佩里尼频频摇头,边叹气边说:“不对!”“绝对不是!”“怎么可能?”“根本说不通!”

  好不容易,他见到我高举的手,要我回答。

  “惩罚。”我战战兢兢,说出心中的答案。

  佩里尼走上前来,再问一句:“为什么?”

  “根据法规的精神,它并不是要惩罚违反契约的人。”

  “惩不惩罚有什么差别?”

  “这表示赔偿不是用来警惕违约者。”

  “那赔偿是为了什么?”

  “只是弥补原告的损失。”

  “完全正确!”佩里尼终于停止追问。“契约法中的赔偿,完全是针对损失而来。你们别把刑法或侵权行为课中学得的惩罚性正义搬到这里。”

  说完,佩里尼转身往讲台走去。我深深地吁了一口气,心里充满了骄傲。整天,都有同学跑来恭贺我的表现。其中凯尔最夸张,说我能透视佩里尼的脑袋,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尽管第一次的尝试顺利成功,对于往后是否要积极主动发言,却举棋不定。想想看,佩里尼质问同学的态度如此吓人,而我又容易紧张,何苦折磨自己。况且,现在一种诡谲的政治气氛已经逐渐形成,课堂上的发言不再那么单纯。

  从第二周起,同学们开始对某些人的攻击性言论与强烈竞争态度不满。对于我们这一代而言,平等主义是至高无上的伦理准则,任何想要压低别人抬高自己的行为,都视为不道德。再加上,组里同学原本都有高人一等的辉煌历史,每个人的才干与天分都不容小觑,如果不刻意压制内在的企图心,恐怕到头来落得的仅是失望与挫败感。毕竟学期末,教授会对每个同学进行评鉴,打下成绩。头几周,大家似乎平起平坐,表现不分轩轾,而多数同学也希望维持这种假象。如果每个人真的都没有差别,你就不会像从前一样,总是个中翘楚,当然也就不会有可能被别的同学比下去。在这种情况下,最安全的做法就是大家都不争出头,不求表现,彼此半斤八两,相安无事。

  记得在第二周末了,跟组里同学海伦聊天时,她向我表达对法学院的厌恶。问起为什么,她的回答是:“这里的人攻击性太强了。”我知道海伦从前也是普林斯顿的高材生,于是问她是不是也有很强的攻击力。

  “没错,”她说:“但是我努力不显露出来。”

  隐而不显成为班上的主流态度。许多人打从一开始就非常收敛,几乎不发一言。我好几次在私下场合与组里同学交谈时,才惊讶地发现眼前如此活泼外向的,竟然与课堂中闷不吭声的是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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