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是一个令我神往的国家，除了小时候的教育（土豆烧牛肉式的共产主义）、10年前的剧变（世界上最早、最大的社会主义国家不复存在）和中苏间的纠葛（两个无产阶级兄弟打打闹闹许多年），还有它巨大的现实影响。尽管苏联分裂成15个独立的主权国家，但俄罗斯仍然是世界上面积最大的国家，东西长10000公里，南北寒风5000公里，面积1707万平方公里，几乎是名列第二的加拿大的两倍。俄罗斯地跨11个时区。尽管它的国内生产总值不到中国的一半，但综合国力并非如此，军事上也是世界上唯一能与美国抗衡的国家。

　　■在莫斯科我没找到英文标识，用中国话讲价却没有问题

　　莫斯科的面积900多平方公里，人口870多万人，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大都市，但一下飞机，我便发现，破旧的机场、老化的车辆、陈旧的房屋，使人感到缺乏北京的朝气和活力。就连接待国宾团的老式德国面包车，窗户双层玻璃也只剩下外面一层，黑色毛边依然紧贴着窗户。在前往饭店的宽阔公路两旁，怎么也看不到一个英文。俄罗斯如今是相当开放的，到莫斯科的外国人也不算少，为什么那么多广告牌和方向标志上却没有英文或其他语言？

　　车大约开了10多分钟，我才看懂第一组文字符号“com.ru”，我推测这应当是俄罗斯一家机构的网址。又过了10多分钟，我远远地看到了高高柱子上的麦当劳标志，接着又看到了麦当劳店，可车开近了才发现，就连麦当劳标志上的“McDonald”也是俄文的。后来，我在莫斯科城里转了很久，才偶尔看到万宝路香烟和三星手机的英文广告。

　　一位在莫斯科工作10余年的朋友告诉我，莫斯科街头英文极少，与“老大哥”的传统和心态有关。过去，苏联是两个超级大国之一，自尊心极强，苏联人认为，客人来了，应当学俄文才是。如今，世道变了，地位变了，但俄罗斯老百姓的心态却很复杂，许多人沮丧、失望，但希望重振俄罗斯大国地位的大有人在。俄罗斯人现在引以为自豪的东西不多了，俄语作为联合国5种工作语言之一，就是其中之一。

　　这份自尊与执着可苦了外国游客，因为许多高档饭店里的莫斯科地图也是用俄文标注的。初来乍到，你拿着地图却找不着路。在我下榻的总统饭店，我在二楼向两位服务员打听图书馆大厅在哪里，对方竟不知我所云。

　　但是，到了外国游客常去的步行街、画廊和旅游商品市场，俄罗斯的大商小贩见了中国人却都会来几句中文。用中文讲价自然不成问题——你讲英语他们不一定听得懂呢。见你对俄罗斯有名的套娃（中国人爱称”胖大嫂”）感兴趣又不太想买，小贩就会跟你推销。“不贵”听上去像“布鬼”，“很好”听上去像“哼号”，“买一个”听上去像“卖一个”。看来，不是莫斯科人不想学外语，而是他们可能还用不着。我相信，如果有一天外国游客蜂拥而来，莫斯科人一定都会学几句“三克油”之类的英语。

　　■北京人在城市中栽树，莫斯科人在森林里盖房

　　莫斯科树林多。我们说在城市里种树植草，莫斯科人说在森林里盖房。在市区，经常可以看到成片的树林。莫斯科还有一大特点，尽管冬天气温较低，经常下雪，但绿地很好。没雪的时候，草都是绿的；下了雪，雪将绿地盖住，即使达到零下20度，等雪化了，草地还是绿的。草不被冻死，主要是因为当地的地表温度较高。

　　出去参观，我们发现大轿车前有辆开道车。带队的见我们奇怪，赶紧解释：莫斯科什么都可以出租，警车也不例外，有钱就行。我们担心交通太拥挤，影响你们后面的行程，就租了一辆警车开道。他说，前不久，有位同志去机场，走到半路发现车速太慢，很可能赶不上飞机。正在发愁，忽然发现路上有一辆救护车，灵机一动，出钱让救护车开道，直奔机场。结果，皆大欢喜，救护车挣了钱，同事赶上了飞机。

　　莫斯科大街上奔驰的汽车很多，公路也是四通八达。尽管国产车不怎么样，但多数家庭都有车。通常，私车多的地方，出租车也多，但莫斯科的出租车极少，很难见到一辆由几条黄杠组成的出租车标志。一打听才知道，挂牌的出租车很少，也可以用计价器，但价格偏高，一般老百姓嫌贵。办事需要打车，在公路边挥挥手，就会有路过的车辆向你驶来，价格双方商量着来。在北京，这叫黑车，在莫斯科却是司空见惯的。

　　■“胖大嫂”和“救命之绳”

　　俄罗斯的“胖大嫂”是中国人非常熟悉的。到过俄罗斯的人，回国都要带几个回来送人。套娃就是一个套一个的木娃娃，因为图案过去通常为俄罗斯大嫂而得此名。套娃大的有20至30厘米高，小的只有2至3厘米高；多的里里外外有12个娃娃，少的只有3个。俄罗斯人做套娃越来越精，政客、军人、历史人物都成了娃娃的主题，外国名人，如美国总统布什、前总统克林顿，甚至连中国领导人，也被画上了。

　　如果有人问你俄罗斯有什么特色产品，套娃恐怕要算一个。套娃做起来并不难，画画的要求也不高，但它的高明之处在于可以拆开，里外都是相同的人物（现在也有里外不同的），一层层剥下去，非常好玩。贵的30至40美元一个，个儿大，图案精致，个头多；便宜的1美元一个，小巧灵珑。

　　不知道是北京人学的莫斯科人，还是莫斯科人学的北京人，朋友告诉我，到自由市场买东西，先照报价的一半砍，大多数情况下略升一点就能拿下。我看上一个“胖大嫂”，要价20美元，我还了他个10美元，对方犹豫一会儿，用生硬的汉语跟我说12块，我摇摇头，他就一挥手：好，10块。一位同事没有掌握这一诀窍，同样的东西花了15美元。我还没来得及得意，在这里工作的一位朋友说，这种娃娃他买得多了，一个至多7个美元。

　　我们住的是五星级总统饭店。但与它的星级不相符的，除了冰箱，就是它的电话系统。我早上给朋友打电话，铃响了，却怎么也没有人接，我又拨了两次，还是没人接。我怕朋友睡过头，就跑过去敲门。他打开门，莫名其妙地说“我接你的电话，你怎么不说话呀？”“可我的电话铃声却是没人接呀！”我们这才恍然大悟：电话系统出了问题。无独有偶。吃早饭时，大家一聊，发现12点被叫醒的有10多位。

　　说了总统饭店许多不是，也该说说的它的好处。总统饭店是老式的那种，房间非常大，象国内各省市人民政府招待所，甚至更大。套间更是大得无法想象，有好个单间，好几个过道，有5个门，除了宽敞的卧室和大大的会客室，还有一个很大的书房。朋友开玩笑说，一个套间可以舒舒服服住进一个班的战士。

　　在盥洗间里，我发现了一个洗衣箱。去了近70个国家，住过上百家高档饭店，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此物。这个木箱有近50厘米见方。客人洗完澡如果有衣服要洗，顺手就可以放进去。既不碍观瞻（在许多饭店，客人只能把要洗的衣服放在床上），又便于服务，还有利于环保——大多数饭店都用塑料袋装换洗衣服。箱子上面的盖子还钉了一层皮，可以舒舒服服地当凳子坐。洗完澡，有个凳子坐，实在方便，对老人更是如此。

　　浴盆的旁边还有一根绳子，与急救系统相连，也是我第一次看到。洗澡时，万一发生意外，可以随手拉一下这根绳子，医护人员就可迅速赶来。中、老年人在洗澡时突发疾病，并不是什么稀罕事，这根绳子就成了“救命之绳”。

　　“拾趣”只是走马观花的点滴经历，莫斯科毕竟是一个世界大国的首都，有气势宏大的克里姆林宫，有举世闻名的红场，有世界一流的莫斯科大学和国立图书馆。莫斯科深厚的文化底蕴也是令人仰慕的。在我看来，凭着高素质的百姓、雄厚的工业和科技基础、丰富的自然资源，只要政策得当，俄罗斯一定会重新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