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德国斯图加特大学里突然出现许多假借校长之名的排华海报。校长弗里池随后表示非自己所为,并“坚决站在中国学生前面”,但从这件事情中反映出来的中国留学生自身的一些问题,确实值得我们反思。
隋昕是斯图加特大学的一名中国留学生。7月8日这天,正值德国各高校进入忙碌的期末考试之际,他像往常一样一早赶到校园。经过一栋教学楼时,他突然看到许多学生围着一张招贴海报议论纷纷,其中有很多中国学生,他们显得很激动。隋昕于是凑上前去。
这张招贴上面印的是该校校长迪特·弗里池的照片和据称是他所说的一段话:“我们大学里外国人已经太多了,中国学生也太多,少2000名学生我们的日子就会好过得多。”站在隋昕身旁的一个学生气愤地说:“这话太过分了,明显在排斥我们中国学生!”另一名女学生则沉思道:“我看不像是校长说的,一定是有人假校长之名。”隋昕在感到气愤的同时,也预感到一场风波正在来临。
排外招贴,遍布校园
的确,就在同一天,在斯图加特大学的魏希林根和市中心的两处校区的学生宿舍、教学楼和研究所都出现了大量同样的匿名招贴。此事在斯图加特校园里引来群情激愤,有些招贴被愤怒的外国学生撕下或涂鸦。中国学生更是感觉受到了侮辱,斯图加特中国学者学生联谊会立即向迪特·弗里池校长发出多封电子信件,要求校长就此事作出解释。事件在当地也引起不小的轰动,《斯图加特日报》还对此进行了报道。
斯图加特大学是德国著名学府,在洪堡基金会公布的2003年德大学科研地位排行榜上名列第三。同时,它也是一所著名的国际化大学,与全世界高等院校的交流计划约有250个,并在最近几年目的明确地扩展了英语授课的硕士专业课程。在现有的1.8万名学生中,约有4900名外国学生,26%的外国学生比例在德国大学中也是名列前几位。走在校园里,满眼都是各种肤色的学生,在这样的校园里出现排外招贴显得格外刺眼。
校方澄清,与校长无关
事发当天上午,学校管理层便召开紧急会议,决定立即采取措施清除全部排外招贴;同时立即撰写了一份新闻公告,澄清事实。新闻公告首先表示这些招贴与该大学及校长无关,并重申:斯图加特大学历来非常重视国际化,欢迎外国学生;维护教学和科研方面的国际关系是大学的愿望。校长迪特·弗里池教授也亲自在公告中表态说,歧视外国客人是不可原谅的。他说,他坚决站在受到匿名招贴攻击的中国学生前面。他强调,“在我们大学注册的每一位学生,我们都是欢迎的,都享受大学的支持与保护”。当天,校长还在给斯图加特中国学者学生联谊会的答复信中写道:“所谓排外言辞冒用我的名义,而且矛头指向中国学生,这显然是有人企图破坏斯图加特大学校长在公众中的形象。”
斯大新闻部发言人齐茨勒女士说:招贴冒用弗里池校长的名义,甚至还印上校长照片,这是一种卑劣的行为;大学已经向检察院检举了这个匿名人。事后,学校还决定,近期内召开外国学生与校长的座谈会。
应该说现已澄清此事与斯大和校长并无关系。那么究竟是谁假借校长之名发布排外排华言论,动机何在?目前校园内外对此也是议论纷纷。斯图加特中国学者学生联谊会的会长何先生说,中国人的圈内,不太有可能出现这样的人。一般来说,中国人很少参与如此指向群体的事件,而且这种匿名造谣行为是要吃官司的,所以未必有中国人会冒这样的险。另有同学表示,从该招贴的用词来看,是地道的德文,不像出自外国人之手。
留学生,抢了打工机会
在教育水平领先的德国公立大学接受免费教育,是很多外国学生的梦想。自90年代末,申请读德国大学的外国学生人数急剧上升。2001年,德国大学收到来自中国的入学申请达7万份,占了申请总数的一半。目前,德国大学大约有20万名外国留学生,比6年前增加了40%,平均每5个新生中就有1个是外国人。斯图加特市几所大学中国留学生人数之多,已经成为一个很显眼的群体,目前在斯大注册的中国学生有近1300人。
面对纷纷涌来的外国学生,很多德国大学现有的配套设施显得捉襟见肘。以斯大为例,由于学生过多,学生宿舍非常紧张。一般申请一间宿舍要等上至少半年,而且申请到也顶多住两年。斯大共有三处学生宿舍区,其中一个区基本被外国学生占据。很多德国学生申请不到宿舍,为此他们常常抱怨学校招收了太多的外国学生,抢了德国学生的宿舍也抢了打工机会。从时间上看,此事正发生在德国大学暑假前夕,也许或多或少与学生假期打工有关联。斯图加特位于德国南部施瓦本地区,被称为德国的“产业之花”;是德国人均收入最高、失业率最低的城市之一,也是欧洲地区经济最发达、人均产值最高的大城市之一。这里不仅坐落着奔驰、保时捷等著名汽车工业巨头的总部,还散布着诸多大企业。每到暑期,大批德国人因去度假而空出许多临时打工的位置,而且这里的小时工资比别的地方高出近80%,自然吸引了大批留学生前来“淘金”,斯图加特也因此被中国留学生戏称为“打工天堂”。近两年,由于德国经济不景气,失业率持续升高,学生申请打工机会也越来越难。当地人对什么工都打、工资再低也干的外国学生自然心生排斥。
中国学生,自身有待改进
而且,坦率地说,尽管绝大多数中国留学生在这里都能刻苦学习、辛勤打工,但也有少数留学生不能严格要求自己,常常闹出不小的麻烦。一些中国学生与其他国家的学生出现过矛盾和摩擦;还有一些中国学生,自身行为不检点,令人反感。比如,个别中国学生在未经房东允许的情况下就私自留宿朋友,还有的竟然将房价抬高数倍转租出去,这些事情都引起过不少麻烦。还有的留学生谎称自己月票丢失提出补办,而后却又招贴广告出售补办的月票,令中国留学生名誉扫地。还有少数中国留学生平时旷课、考试作弊。他们或许没想到,他们的言行给中国留学生的名誉抹了黑!
招贴事件虽然告一段落,而且据说警方正在介入此事,调查背后的始作俑者,但从这件事情反映出来的德国校园内的一些问题,以及中国留学生自身需要改进的地方,仍值得我们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