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力气搞文字创作之类的事情,只想吐露一下自己的心情。我想知道为什么每次回国我的日子总是过的混乱不堪,但每每这几个夏日发生的事,总能让我用剩下的足足的春夏秋冬去回味。我想着这样的问题,越来越认同一个想法,那就是惟独在这段时间里,我可以做自己想做的各种事情。
很多对我稍有接触的人都觉得我是一个大胆的人,这使他们无法对我产生怜香惜玉的情感,这对我和他们来说都是一种遗憾。可这是没有办法的。几天以前我一个人去广场散步,遇见一个孩子,当我在独自漫步吟唱的时候他走过来,问我是否能陪我走走。当时是午夜十二点左右,我想他当时内心的孤独远不及我的,所以索性去帮他个忙。可笑的时候在我面前他竟显得不自然,让我怀疑起当初他前来与我搭话的勇气。我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在说话的时候看着他的眼睛。让我高兴的是他只比我的实际年龄多猜了一岁,在得到这个答案之前我自己做好了任何心理准备,可见人内心与外表的距离可以很遥远,我也可以不再思考一个作者是怎样把他的文章与自身在现实中接轨了。
现在英国对我来说就像昨夜的一个梦,因为我觉得它此刻对我来说无比遥远;亦或现在的世界是一个梦,因为梦醒的时间不久就要如期而至,到时候就与现在的一切说在再见。我想我并不担心,不管是在哪个梦中,不过多的思考入梦或者醒来。从小就对梦存有好奇心,因为无数的黑夜或清晨或白日我总会哭着笑着或者若有所思的从梦中醒来。从小多梦,这是上天给我的礼物吧。
我想自己并不如想象中那般勇敢,不然我不会一直随身带着刀子。我渴望一个人能让我放弃它,那么我会用一如既往的勇敢去爱他。但那是不可能的。上帝是公平的,他总不会给你你最想要的东西,对于这点我虽然心存无奈,但毫无怨言。
前年开始我就已经学着接受现实了,我觉得孩子多少都是完美主义的,应该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真正告别孩提吧。我做了让自己佩服的事,那就是在巨大的痛苦中与我最爱的人说了再见。那个时候是我最孤独无依的时候,因此我认为我将永远无法有能力跟他在一起了。于是我将以前所有的梦一并粉碎,从中得到继续爱他的途径,那将是再也难以摧毁的了。除了时间,这让人敬畏的未知力量。
好久没有见他,想把看到的几句话送给他,送给空间:
我却不是你的一根手指,甚至不是
你口中吐出代表痛苦的一个词……甚至
兵荒马乱的年代我却不是你的一颗粮食……
为何我们不是相依为命的兄弟……
从那以后,我得到了许多以前不曾得到过的快乐。我觉得我将来的家庭必定是幸福的,因为再还没有到二十岁的时候,我就学会了自制。而上帝是公平的,他将给我带来一种相敬如宾的幸福。
我是一个不喜欢拍照片的人,因为我无法在镜头前做的自然。这可能与我的一个嗜好有关,那就是希望能不被别人注意并且一直观察别人。不知道为何,聊天的时候我只喜欢跟一个人聊,上网的时候只喜欢开一个窗口,而生活中喜欢与一个人相处;与此相悖的一切让我感觉到无所适从,或者孤单。不过,这只是个人喜好,我不在乎在未来的工作中要与多少人呆在一起,因为在那些时候,人们需要扮演一个角色。
很多人喜欢在相片中观察别人的神情,那样的观察,就像我在镜子中看着自己时是一样的,或许更真切些。我觉得这一年过去后,我喜欢讲嘴唇紧闭,不知为何。或者说,我知道原因,但没有猜到结果。
想要见的人已经一一见过了。(怎么每次回来都得像一场告别?)还剩下一个,是我初恋的一个男孩。前些日子在书柜的最底层翻出一些书信,一半是盖了邮戳的,那是他给我的;一半是未盖的,是我给他的。真挚可爱的字体跃然纸上,泛着岁月的颜色,出国前那些书信辗转往来,不知竟被放到了那里。当时如若珍宝的东西成为了尘封往事,再次看到时恍若隔世。我猜度着信中男孩女孩的心情,仿佛成了不相干的人。于是又拿出了纸和笔,想着再给旧日那个朋友写一封信吧,迟疑几许,什么也写不出来。是应该有好多话要说的,似乎积攒的多了,有多少话也晤在心里面融化了,化成一团雾萦绕心头,时而清楚,时而模糊,就再也表述不成文字,去告知它们本应属于的那些人了。
想这究竟要表达些什么,无非是这些年来 你还好吗。
于是决定见他一面。
而做出这个决定之后,似乎见了面再做些什么,已经变得不重要了。
我喜欢跟老人或者很小的孩子呆在一起,不喜欢年轻力盛的中年人。在那天我爷爷跟我说话的时候,我无法看着他的眼睛,那会让我禁不住想哭。在他们面前,我愿意永远去假装成一个孩子,或者,在他们面前,我才能够做回一个孩子。
就在刚刚吃完晚饭聊天的时候,我爷爷说,假如你刚回来,进了门用英语跟我说话,你会怎么说?
他不懂英语,一点都不懂。但我说完那几句再简单不过的英语之后,我爷爷用无比温柔的话语说:
我挺想你的,你身体还好吗。
他说完之后我转过头去,忍不住哭了。
济南想火炉般的天气使我想起了阴雨连绵的英国,和那些夸张的如虚幻生灵的云朵。可我不能把我的家人及他们的生活跟那样一个国度联系在一起。而我自己的生活也断层般被那一天一也隔开,所有记忆中与过去相连的可爱日子,年轻的爱与忧愁,校园里穿着整齐校服的学生,动情的语文课,古诗词的韵味,数学精编上最难的C组题,盼望着老师在周记本上写满长长批语的周末……寒假与一个男孩爬过的雪山,在树上刻下的名字……楼着小乌龟睡觉的夜晚,半夜醒来看到的蔚蓝色眼睛……自习课偷吃糖葫芦的心情……第一次他说要吻我时的夜晚……无数个在山上捡透明石头的下午,泥土的香味,雨后的香味……所有这些日子的棱角被日月洗去,化作了昨夜反复而恍惚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