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张瑛高考失败。父亲担心张瑛的前程,找亲戚凑齐7万块钱,通过中介把张瑛送到新加坡留学。10月19日,张瑛飞抵新加坡。虽在异乡,但华人随处可见,加上说普通话就能与人交流,张瑛并不觉得陌生。张瑛顺利通过预科班考试,被私立大学录取。转眼两年又过去,张瑛适应了这里的气候,把这滨海国家当成理想家园。父亲劝张瑛回国就业,张瑛置之不理,固执地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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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这弹丸之地,就业原本已紧张,加上张瑛的二等学院文凭,要找到合适工作难上加难。眼看返遣期日愈逼近,张瑛的心情焦躁起来。 为了在异国他乡有个依靠,她迅速嫁给了认识不久的亚裔男子陶迁。
不久,陶迁得意地告诉张瑛:“我有哥们答应帮忙找关系,尽快替你申请新加坡公民权。”张瑛幸福地以热烈的吻“报答”他。
过了三个月,陶迁突然兴奋地告诉张瑛:“你的公民权批下了!”
张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尖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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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进入了雨季,那天张瑛回到家,见陶迁倒在床头长吁短叹。关切地问:“怎么啦?”在张瑛的再三追问下,他才说,一个月前,他把所有的钱都投资到批发水果上,哪料到草莓遇上雨水,全腐烂了,血本无归还欠下三万块钱。
张瑛也束手无策。陶迁说:“我有法子可赚钱,无本万利,只是担心你不愿意做。”
看着张瑛疑惑的神情,他接着解释,如今有很多外国人在新加坡工作后不想出境,按政策又必须返遣回去,于是他们就采取假充与本国公民结婚的方式获取社交访问准证,以延长停留时间。“结一次假婚,领一个假证,就可赚一万块。”
张瑛体验过要被返遣回国的滋味,相信能让自己留下来的办法值一万块钱,可想到与陌生男人“结婚”,还是挺别扭的。但想到陶迁的困境,张瑛还是决心为他冒险试试。
周末,陶迁带张瑛到广场的一个僻静角落。对方是戴眼镜的男子,斯文地伸出手,介绍说:“我叫孙力,上大学时女房东很照顾我,感情很深,现在她病了没人照顾,我得留下来。”望着他诚挚的表情,张瑛在那一刻竟觉得自己这样做是在成人之美。
张瑛再没犹豫,按陶迁说的,挽住孙力的手去登记。手续很顺利就办完了,孙力突然神秘地对张瑛说:“你不适合做这个!”张瑛望着他,想听他说下去,陶迁却进来了,话题就此打住。
有了经验,再与印尼男子结婚,张瑛有说有笑地去。陶迁很满意,取出三千块钱犒劳张瑛。这样赚钱,太轻松了吧!握着花花绿绿的钞票,张瑛满心欢喜地想。
接下来的一个月,张瑛接连与台湾男子、越南男子结了婚。这几次“结婚”都挺顺利,当然也有不守规矩的“客人”。第六个“丈夫”是一个又黑又胖的马来西亚商人,叫那沙,办手续时,他非要搂住张瑛的腰走,一路上手没规矩过。
分开后,张瑛进商场选化妆品宽心,竟遇上了孙力,寒暄过几句,他说:“我同情你,陶迁不该这样待你。”张瑛疑惑地不知说什么好。
孙力递给张瑛一张报纸,上面登载:据统计,自2003年至今,新加坡共发生至少14起涉及金钱交易的假婚姻案件……
原来假结婚是要坐牢的!看到张瑛发呆,孙力说:“从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你本质并不坏。这事你别干了。”后面他说什么,张瑛已听不清楚,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要找陶迁问个明白!
张瑛冲回家中,陶迁正悠闲地看着电视。张瑛愤怒地质问他:“你为什么要害我!”他放下遥控器,支吾着问:“怎么啦?”张瑛撂下报纸:“假结婚要坐牢的,你竟让我去……”
陶迁把报纸丢进垃圾桶,一个劲地向张瑛保证已买通关系,根本不会出事。张瑛问:“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做?”四目相对,一片寂静,他背转身打开抽屉,里面足足藏着十余张结婚照,全是他与其他女子的。张瑛打了个寒噤。
一个月平安无事,张瑛悬着的心总算平静下来。 劳动节那天,张瑛悠闲地在街头闲逛,有个矮胖的家伙上来搭讪,张瑛觉得他有几分面熟,又想不起来,没理睬径自走开。上了巴士,他竟跟上来紧挨着张瑛坐下。张瑛这才认出他是那沙,自己的第六个“老公”。他要干什么?
一路未出意外,张瑛窜下车,那沙不依不饶地紧跟着。跟到楼梯口,张瑛大声喝道:“你再跟踪,我就报警了。”他亮出结婚证,压低嗓门说:“警察来了,我告你诈骗!”假结婚,要坐牢的!想到这,张瑛语气舒缓下来:“你要干什么?”他挽起张瑛的胳膊,涎笑着说:“不干什么,上去坐坐。”
张瑛提起高跟鞋照着他脑勺砸去,狼狈逃走。 那晚,陶迁很晚才回家,听完张瑛的遭遇后说:“来杯红酒,放松一下!”
张瑛喝下酒后,不知不觉间,眼前冒起白星,天地旋转起来……
清晨,张瑛发现身上一丝不挂,那沙酣睡在一边。张瑛顿时明白了一切,自己被陶迁出卖了!由始至终,自己只是他赚钱的工具。张瑛悔恨地坐起,抽泣起来。哭着哭着,好像有个声音在告诫自己要冷静,张瑛哆嗦着起身,小心跨过那沙,裹上衣服出门……
张瑛很庆幸自己并没有完全沉浸在悲痛中,因为她还记得在离开时带上了自己的证件和银行卡,那能保证她顺利地回国。是的,只有回国,才能远离人面兽心的陶迁,远离这块伤心地,回家舔舐鲜血淋漓的伤口……
她将永远记得,在这个花园国度,她为自己的幼稚付出了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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