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华人餐厅打工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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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完雅思后，Sally就急着找工作了，她觉得来了快半年了，该打工帮补家用了，可是我却不以为然，在语言学校读书，没有打工许可，也没有税号，找到工作的机会几乎是零！而且刚到另外一个国家，我觉得还是要摸清形势再行动比较好。可是Sally每次去都拉上我，而我却抱着玩玩的态度，每次都是Sally搜罗资料，我冲前锋碰钉子。反正我脸皮厚，不怕被骂，第一次见工，不就被东北饺子王的老板娘喷了脸口水了嘛，说我连普通话都不会听，其实那不是普通话是东北话，让我头晕目眩的饶舌的“标准普通话”。而面试这间酒楼，是因为Sally压根听不懂老板的粤语，也听不懂他的“粤式普通话”，只好派我上场了。一听老板讲话，就知道他是农民阶级出生的，这类人要求不高，但有时候牛脾气，可能给你意外惊喜，也可能莫名其妙就被炒鱿鱼了的。我们在n个星期前面试的，老板说得好好的让我们新年后去试工的，可是春节后打电话给他，居然把我们遗忘了。我只好厚着脸皮讨好他，其实我主要想陪Sally去见工，她不懂粤语，怎么跟老板沟通呢？老板叫我上个星期去试工，可为了陪Sally，我要求推迟到这个星期。本来我已经放弃了，这个老板一点诚意都没有，要不是Sally老怀着一丝希望，受人所托，不好推辞，只好硬着头皮去了。没想到这次反倒是老板先联系我，通知我去试工，凭着我会三种语言，还有骗他我有工作经验，我被择优录取了。

　　当服务员一点都没有想象得那么简单，光是站着几个小时，都把脚站肿了。刚到酒楼，就被人家欺负了，而且还是被一个粤语讲得特别别扭的北京女生欺负的。一看这种人就是见的世面小的。我刚好坐在她旁边吃饭，她以为我听不懂普通话吧。她居然当着我的面说，她看到有个新人来试工，居然穿着拖鞋，太不尊重顾客了！其实她说的那个人就是我！我当时就想把碗里的饭泼到她脸上去，后来为了保持仪态，我还是装傻把饭啃下去了。话说回来，这次确实是我大意了，所谓有工作经验，怎么可以穿拖鞋上班呢，一下子就露出马脚了。第二次被她欺负，是在摆放冰块的时候。一个老的服务员收回一碗快融化成冰水的冰块，告诉其他人不要把冰块放在没人的桌上。这个八婆立刻应她：“当然是新人干的啦，我们这些老的都很清楚规矩的。”真是可恶，我知道出来打工，旧人总是要欺负新人的，可是被这种人欺负总是不甘心！以前在电视台，欺负我的人还算是我的老师，还可以从他们身上学到一些人情世故和工作经验，可是被这种小妮子欺负，就是咽不下这口气。看看这些服务员，一点都不想出国的人，真得很像那些外省打工妹到酒楼服务的一样。

　　当服务员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啊，不只是端端盘子那么简单，还要连手臂的力气。看着别的服务员一次就能端两个大盘子，可我却只能端一个，有时候一只手托起一个盘子，手还不停地抖呢。其实端盘子不算太难，难的是收盘子的时候。看着这些客人把一盘整齐漂亮的菜像扫地雷一样扫得乱七八糟，还要把几盘剩菜剩饭叠在一起，那堆脏盘子才重呢。除了练手力，还锻炼我的腰力，手没力气了就要靠腰了。工作了一个晚上下来，我已经腰酸背痛了，没想到第二天早上还要继续干！这钱可真是辛苦钱啊。我回到家已经吃不下饭了，整个人陷入呆滞状态。而第二天的工作更是变态。前个晚上客人留下的残局没来得及收拾，只好等到第二天早上收拾了。此时的是无意有些发酸了，还要把残渣全部整理到一个盘子里面，天啊，我觉得我在当垃圾婆了，那些剩余的东西真令我恶心，可我还要硬着头皮继续干下去啊，以后帮自己的小孩子换屎换尿就更恶心了。有些客人好挑剔哦，我才干第二天就被客人刁难了。这里没有专门的楼面接应客人，都是客人随便坐的。有个女人一大早就到酒楼等朋友喝早茶了，可是朋友等了很久还没来。于是她下去等朋友了，没想到这时候来了一组家庭，看中了她的位子，我也不知道女人还没走，于是匆忙招呼客人，把桌上的东西搬走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那个女人回来了，看到那个家庭就要吵架一样，凶巴巴的好象人家欠他钱一样，我真被吓坏了。女人一口咬定一定要那个位置，我只好劝服那组家庭到别的台位了。还好人家老实，被我一说就移位了。可是那女人把矛头指向了我，投诉我的工作有问题，还好只是向我投诉，没有向老板投诉。最后我只好冲一壶茶，斟茶给他们喝，就当是赔礼道歉了。这女人好凶哦，其实搬到别的台位也一样的，可非要刁难我，偏偏这件事情就被我遇上了。就当锻炼吧。

　　下个星期我还要继续干呢，这钱赚的不容易啊，可是已算不少了，一小时7块钱算很多了，对于我这个刚到新西兰不久的留学生，没有打工允许，也没有税号的人来讲，已经是特别优惠了。我也心满意足了。

　　文章寫于2004. 02. 03 新西蘭 奧克蘭

　　現在我已經可以合法打工了。或許儅一個人的條件升高的時候，對外界事物的要求也便高了。我真的不願意再去華人的餐廳打工了。一是工資不高，二是沒有記錄在檔案裏面，這樣對我以後找工作沒作用的，三則是不能鍛煉自己的口語。種種原因，現在反而找不到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