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8日周五
回到赫尔辛基,依然是小雪天气,比起三天前,这里已经冷了很多。
小源说要去一个芬兰朋友家,她忽然问我:在芬兰,进门用脱鞋吗?原来她的袜子前面破了一个洞。我告诉她当然不用,因为这里的地都象床一样干净,放心去吧。于是,下午回来的时候,我被小源追着打,因为那个朋友家是要脱鞋的,她每走一步都要努力的把那个破洞踩在脚下,好不辛苦!
因为离开赫尔辛基的时候没来得及拿着地图去邮局盖戳,所以安排好酒店后,我就直奔邮局。
从酒店到邮局大概有十分钟的路程,其间要过三个街口。在这个时候,我深刻地感受到欧洲人的自律性。只要行人信号灯是红色的,不论是否有车,也不论马路有多窄,所有的人都会站在路口等待,直到绿灯放行。这个时候,我是决不敢作先行者的。因为那样别人就会视我为异类。看来在欧洲,秩序的维持更多靠的是群体意识。
想在赫尔辛基俯览全景,我并不需要登上高山,只需进入当地最老的TORNI酒店,乘电梯上到12楼,我就已在全城的最高处了。在赫尔辛基有法律规定,不能造大高楼,主要目的是为了不阻挡人们的视线;就象这里的岩石教堂,在1961年提出设计方案的时候,首先考虑的也是不孤立于已有建筑,不会阻碍居民们的视野。在北欧,我会处处感受到以人为本的理念:火车站没有繁琐的进站关口,在车站﹑商店都设有免费提供的地图及演出活动单,一切的一切都只有一个目的:为人服务。
在芬兰,有一个项目我是一定不能省略的:那就是桑拿。手拿一束桦树叶,沾上凉水往自己身上使劲拍打;或是坐在象马戏看台一样的桑拿房里,大把大把地冒汗;再或是赤身裸体,让一位老妇人帮我用大大的丝瓜瓤沾上肥皂擦遍全身。也可以手拿啤酒只围一条浴巾走出屋外,在满天的小雪中感觉自己很象一只北极熊。
说实在的,当我们决定拍摄桑拿房的时候,大家心理都没谱。端着个摄象机,进入一丝不挂的浴室,会不会遭到毒打?于是,摄影师张纬为了一旦发生情况好迅速离开,就没敢脱衣进入,大家都做好了被阻拦甚至被追打的准备。张纬想,摄影机一定是被追打的对象,本来是想和大家一样脱光了,但转念一想:还是穿着比较有利,他们总不能光着身子追出门外吧!后来事实证明一切的担心都是多余的,甚至是可笑的。当我们出现在里面的时候,一下子觉得自己是透明的。大家对我们的摄象机视而不见,这倒使我不免有些失望,总该有点反应吧。反应是:张纬因为穿的太多,不一会就满头大汗。
这就是芬兰人的镇静,也许是他们觉得这很平常。激烈的反应往往是表明自己的态度,这群光着的男人觉得:摄影机和他们是没有关系的,为什么要为一个没有关系的事情大惊小怪呢?
在芬兰,最正宗的桑拿是在家里。桑拿房在芬兰就象厨房在中国家庭中的地位一样重要。通常舀水用的勺子都是主人自己制作的。如果我到芬兰人的家里做客,而且他的家又恰巧在湖边,那我就可以享受到最正宗的桑拿浴。在芬兰家庭,邀客人同洗桑拿是最高的待客礼仪,同洗就是大家不分男女,不论主客,一起进到浴室,大家坦诚相见。这种赤裸的待客之道在现在的芬兰已经开始漫漫的随着外国移民的进入而有所改变了。你说那种共浴是原始吗?我说,那是一种象芬兰驯鹿一样的憨直与质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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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百花洲文艺出版社] |